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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七回 拼命的不干己事 逃生者移祸于人

  

  且说邢如龙、邢如虎受了李天祥重托,头天晚间饮酒大醉,次日早晨起来,叫外边人将马匹备好,把银子分散带着,一看饭桌上银子,剩了两封,短了两封银子。如虎说:“哥哥,怎么剩了两封,必是店家偷去了。”邢如龙说:“不能,店家敢偷?既然开店,难道就不知店内规矩,就是寻常旅客,他也不敢动一草一木,何况这是公馆。”邢如虎说:“不管那些,没了与他要,不是他也得他赔。”邢如龙说:“不可!咱们在大人跟前说下大话,连咱们自己的东西尚管不住,倘若咱们一闹,岂不是叫大人放心不下?我们只当少得了些个。拿着那些个也觉路上太重,我们办大事要紧。”邢如虎无可奈何。两个人将这银子收拾好了,出了店门,早有人把马拉出伺候。二人乘骑,一直扑奔京师大路,哪晓得智化早在那里等候了。智化或前或后,跟踪行走,隐约听见说丢了银子,智化心中纳闷:怎会丢了银子?什么人偷了他们的东西?

  

  二人就下了马,南边有株树,把马拴上。两个搭讪着过来说:“朋友,算了罢。”贼人翻眼一看,说:“你们二位,说什么来着?”邢如龙说:“我们可是过路的,看他哀告怪可怜的,瞧着我们的面上,把这号买卖抛了罢。”江樊一听,有了台阶啦,他又向着这两个人哭哭啼啼,苦苦求怜。这二人本是浑人,最见不的人一托。他二人说:“全有我们哪!他不答应,叫他与我们试试。”回头又与贼人说:“得了,放他去罢,瞧我们了。实对你说,我们也是合字儿。”贼人一听道:“你们也是合字儿。”二人答言:“全是线上朋友。客见孙氏抛诉,合字苏软也要抛,胎罢,龙儿看合字盘让了罢。”你道他说的是什么话?原来是贼吊坎哪。“合字苏软要抛”是“我心一软也要哭”,“胎罢”是“高高手让他过去罢”,“龙儿”是“马”,“看合字盘”是“赏我们一个脸,不用要了”。邢如龙说了这套话,把矮子肺都气炸了,说:“你们还是绿林,哪有向着外人道理!不若我把马得了来,你们二位若要,我奉送你们,倒是全绿林的义气。怎么反与外人讲情?”邢家弟兄被矮子问住了,闹了个恼羞成怒。邢如虎说:“与你这么说,是给你个脸儿。”矮人说:“要是不给脸哪?”邢如虎说:“连你都走不了。”矮人哈哈一阵狂笑,说:“这倒好了,你们两个人可有名姓没有?”邢如龙说:“要问你寨主爷,我叫黑风邢如龙,那是我兄弟,他叫黄风邢如虎。小辈你叫什么名字?”那矮人说:“要问你大王爷,居住五华山鸳鸯岭。姓皮,我叫皮虎,外号人称三尺短命丁。你们两个人既是帮外人,我问你是单打单个,还是两打一个呢?”邢家弟兄齐说道:“你们一千一万人,也是我们两个人一齐上,你一个人,也是一齐上。”皮虎说:“好,你二人过来受死。”先就亮出刀来。邢氏弟兄丢英雄氅,挽袖子,掖衣襟,将包袱内银子担在马背上,一回手拉刀。江樊在旁苦苦相劝,说:“使不得!使不得!为我的事情,怎么你们两下反目,这倒不好了。”皮虎说:“这倒没你的事了。”江樊在旁看了他们两个动起手来,顷刻间杀了个难解难分,两长加一短。矮人本事更绝,这口短刀,上下翻飞,身体灵便,跳高纵远,脚底下连一点声音皆无。江樊看他们杀的正在难解难分之时,过去把树上自己的马解下来,将身一纵上马,大叫一声说:“那二位解围的恩公,论说你们二位为我与矮贼交手,我应当帮着二位,才是道理,但因我事在紧要,我可少陪了。”说毕,吧吧几下马鞭子,胯下一蹬劲,那马似飞地跑去了。邢如龙、邢如虎回头一看,好!真懂交情。智化远远的瞧着,暗笑江班头真是机灵鬼。皮虎见江樊跑了,更觉气上加气,心中一想,量小非君子,无毒不丈夫,自己学会一趟滚堂刀,类如地堂拳一般,是在地上乱滚,净取人的下三路,轻者带伤,重者即死。邢家弟兄只见皮虎刀法改换门路,噗咚一声躺在地上,邢如龙打算捡个便宜,抡刀一剁,皮虎躺在地下咕噜咕噜滚起来了。邢家弟兄一看,吓了个胆裂魂飞,眼睁睁招架不住,大概要想逃命,有些个费事。要问邢家弟兄生死如何,且听下回分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