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明太宗文皇帝实录卷十五

洪武三十五年十二月庚戌朔，上南郊省牲。还御奉天门，进公卿大臣，谕之曰：祭“祀莫大于郊。古者，牺牲粢盛不备不洁，不敢祭。而帝牛涤三月，其敬如此。明日以始，卿等继朕省牲，便应秉对越之诚，不可怠忽。自古天子之祭，皆公卿助相，国家生民受福，卿等亦预享之。不可不谨。”

宁化王济焕、永和王济烺来朝。

以宋琥为驸马都尉，尚皇第三女安成公主。琥，后军左都督晟长子也。

升通政司右通政李至刚为礼部尚书。

上以北平、山东、河南、凤阳、淮安、扬州、徐州等处尝经兵革，民力未苏，令工部核其岁办之物，量免有差。

免山东济宁州民岁办丝革、野味等课，以其流徙初归故也。

辛亥，上谕礼部臣曰：“公侯年老者皆历事皇考，多效劳勤。今筋力既衰，日与群臣并入朝参，观其步趋之艰，朕所不忍。自今令朝朔望，其见任事者不在此例。”

壬子，敕兵部严武臣冒袭之禁。初，上即位，念诸将勤劳，既老而无子孙弟侄者，特令养子或婿袭职一次，以终养之，用报前功。其后，有夤缘易姓冒袭者，故特禁之。

癸丑，蠲北平、山西、山东、河南、凤阳、淮安、扬州、徐州被兵郡县永乐元年夏税农桑丝绵，其山东盐运司累岁所亏盐课亦蠲之。

敕户部以辽王植之国荆州，谷王橞之国长沙二府，岁用禄米，已有定制，其荆州、长沙在城商税各与之。

甲寅，遣使赍诏谕哈烈、撒马儿罕等处，并赐其酋长金织文绮。

遣使赍诏谕别失八里王黑的儿火者，并赐之彩币。黑的儿火者，元氏苗裔也。

户部尚书夏原吉等进会议在京官吏军士俸粮支米钞格。公、侯、伯、驸马、仪宾禄并全支米，其文武官一品二品俸支米者什之四，三品四品什之五，五品六品什之六，七品八品什之八，余折支钞，每石折钞五贯，九品杂职、吏典、知印、总小旗军并全支米。奉天征讨自指挥以下有家属者亦全支米，家属在原卫者，其米于京仓支什之三，于原卫支什之七，总小旗军俱于原卫支米，在京每月别给行粮米六斗。悉从其议。命俸米折支钞者，每石增五贯为十贯。

乙卯，复设天下郡县阴阳、医学，遵旧制也。

升鸿胪寺序班观清本寺右寺丞。观清，鞑靼人，以通虏中文字，故进用之。

丙辰，命中都留守司副留守韦善往潞州修葺庆成王府，谕之曰：“此非王之定居，毋浮于制，以劳民力。”

设云南孟养、木邦、孟定三府，威远、镇沅二州，以土官头目刀木旦为孟养知府，罕的法为木邦知府，刀浑立为孟定知府，刀算党为威远知州，千夫长刀平为镇沅知州。

升都指挥佥事张麟为陕西都指挥同知。

凤阳府奏请移浮桥于旧城临淮马头，从之。

丁巳，实授前署浙江道事监生汪真为本道监察御史。

命吏部钦天监正佐官岁满不考核，著为令。时监副徐伯阳考满，吏部言：“监副非四品以上官，宜加考核。”上以钦天监职专占候，非常调官，故有是命。

升都指挥佥事李贤、金吾左卫指挥使温原、金吾右卫指挥同知革旺俱为都指挥同知，贤、旺俱任辽东都司，原河南；羽林前卫指挥使高文、指挥佥事洪宗、营州中护卫指挥使范嵩、扬州卫指挥使牛谅、武昌卫指挥使谢凤、广宁右护卫指挥使徐刚、通州卫指挥同知左兴俱为都指挥佥事，惟凤任浙江都司，宗河南；羽林前卫指挥同知陈中、革来、王聚、金吾左卫指挥同知孔武、高成、孙福、杨家奴、指挥佥事伯颜帖木儿、金吾右卫指挥同知刘斌、魏正、黑厮、指挥佥事钱通、燕山左卫指挥同知王福、大宁左卫指挥同知孟祥、通州卫指挥同知张敬俱为指挥使，武、成、孙福、杨家奴、敬、伯颜帖木儿俱任金吾左卫，正、黑厮俱金吾右卫，祥金吾后卫，王福、革来俱羽林前卫，中、斌俱府军卫，通府军右卫，聚府军后卫；羽林前卫指挥佥事高昭、张刚、贾浩、千户高清、魏兴、金吾左卫指挥佥事刘钦、盛瑄、周鉴、刘海、白玉、也先、千户寗成、陈贵、张安儿、裴忠、金吾右卫指挥佥事姜昇、张海、李旺、刘鉴、千户韦志、马俊、周敬、李刚、傅斌、郑马、周兴、金吾后卫千户苗青、燕山右卫千户王得、孛罗、济宁左卫千户张震、彰德卫千户史忙哥薛儿俱为指挥同知，旺、俊俱任孝陵卫，刘海、也先、安儿、震、得、孛罗、忠、马、周兴、史忙哥薛儿俱金吾左卫，昇、志俱金吾右卫，青金吾后卫，张海、张刚、浩俱羽林前卫，玉、刘鉴俱羽林左卫，清、敬、李刚俱府军卫，斌府军左卫，瑄、周鉴、成、贵俱府军右卫，昭、魏兴俱府军后卫，钦虎贲左卫；羽林前卫千户李旺、纪纲、吴仲安、金吾左卫千户丁贵、杨安、卢真、许贵、金吾右卫千户王真、王忠、梁山、卢膺、童长吉、田景道、李靖、崔得、宋聚、丁旺、萧成、徐仲良、燕山前卫千户许安、羽林卫千户谢贵、刘彦深、富峪卫千户戚义、营州卫千户程子实、蔚州卫千户柳旺俱为指挥佥事，得任孝陵卫，彦深金吾前卫，丁贵、王真、忠、山、膺、童长吉、景道、靖俱金吾右卫，李旺、谢贵俱羽林前卫，卢真羽林左卫，聚、丁旺、成、义俱羽林右卫，杨安旗手卫，许安虎贲左卫，纲、仲安、子实俱府军卫，柳旺、仲良、许贵俱府军右卫；命金吾左卫故千户王十马子敬袭升本卫指挥同知。

广西总兵官右军都督同知韩观言：“近礼部员外郎李宗辅等赍敕，抚安叛蛮，臣即遣官，与之俱往。今桂林诸郡蛮民五千九百余家已复业，惟思恩县叛蛮千五百余户尚未向化，而桂林、庆远、柳、浔四府累报蛮贼韦公察、韦多成、谭公安等拒杀官军及良民六千五百余人，抢劫牛马五千四百有奇，此悉猺獞素梗王化，累尝作乱，非可以化服。”上命复业者善加抚恤，梗化者发兵诛之。

以腊日赐文武群臣宴。

戊午，四川安顺等州土官恩得等来朝，贡马，赐之钞币。

己未，升金吾左卫指挥使张军子、营州卫指挥使朱瑶、宿州卫指挥同知雷春俱为都指挥使，山西行都司都指挥佥事董忠、羽林前卫指挥使赵麟俱为都指挥同知，羽林前卫指挥使王兴、金吾左卫指挥使周贵、阿迷失里、指挥同知张勇、阿罕赤、金吾右卫指挥使卢伯奴、木剌忽、沂州卫指挥使阚义、永平卫指挥使闻忠八郎、金吾右卫指挥使高琏、万全卫指挥使黄宝、蔚州卫指挥使丘义、大同右护卫千户廖斌俱为都指挥佥事，军子、宝俱任山西都司，忠、斌、丘义俱山西行都司，瑶、麟、贵、阿迷失里兴、阚义、勇俱大宁都司，卢伯奴、木剌忽、闻忠八郎俱北平都司，琏、阿罕赤俱陕西行都司，春河南都司；羽林前卫指挥同知刘兴、千户忙哥帖木儿、沈缠兴、金吾左卫指挥同知刘友才、指挥佥事高成、金吾右卫指挥同知张福俱为指挥使，羽林前卫指挥佥事雍行简、千户刘旭、金吾右卫指挥佥事吕中、朱得成、上都驴、济州卫千户袁拾俱为指挥同知，羽林前卫千户张福为指挥佥事，友才、兴、张福、成、忙哥帖木儿、缠兴俱任羽林前卫，行简、旭、拾俱金吾左卫，得成、上都驴、指挥张福俱金吾右卫，中府军后卫；命羽林前卫故千户范驴马子祥袭升本卫指挥同知，买买子伴必袭升本卫指挥佥事，燕山卫千户王僧儿弟智袭升金吾左卫指挥同知。

庚申，以守城功升北平保定府知府雒佥为刑部尚书，仍掌保定府事，赐银二百五十两、文绮十八匹有副、钞四百四十锭。

升莱州卫千户李实为山东都指挥佥事，彭城卫千户刘成、戚整、吴瑛俱为指挥使，金吾左卫千户王璇、武整、金吾右卫千户谭俊、燕山前卫千户王云、彭城卫千户秦兴、百户齐甫俱为指挥同知，金吾右卫千户马闰、燕山左卫千户刘得、侯从善、彭城卫千户李能、王成俱为指挥佥事，刘成任金吾前卫，戚整、甫、璇、武整、俊、得、从善、能俱金吾左卫，瑛、王成俱金吾右卫，云金吾后卫，兴、闰俱羽林前卫。

辛酉，敕镇守云南西平侯沐晟曰：“西南诸夷难服易叛。昔太祖高皇帝命尔父镇之，夷民畏服。尔其恪尽乃心，嗣尔父之勋绩，敬哉毋忽。”

设广西安隆长官司，给印信，隶泗城州，以安隆峒土酋岑子得为长官。子得，洪武中尝领土兵，策应官军，攻讨蛮寨，未录其功。至是自陈，遂命开设衙门，抚绥土人，仍置流官吏目一员。

宁夏总兵官左都督何福以边地降虏有叛去者，请举兵讨之。敕谕福曰：“夷虏谲诈，不可凭恃，自古则然。但今朝廷大体，当以诚心待之。春秋驭夷之道，来者不拒，去者不追，盖被之来，既无益于我，则其去也，亦何足置意？况其同类颇众，其间必有相与为亲戚者。今若以兵讨叛，其未叛者，亦将置疑。不若姑听其去，但严兵备，固疆圉，养威观衅，顺天行事。如造次轻举，后悔无及。”

壬戌，定垛集军更代法。初，衡州府耒阳县民王丑保言：“洪武中户三丁已上垛，正军一名，别有贴户，正军病死，贴户丁补役。今编黄册未审，惟编正户为军，或改编贴户。”命礼部会官议。礼部议奏会议，以正军贴户造册，一如旧制，轮次更代，周而复始，若贴户止有一丁者免之，当军之家免一丁差役。从之。

癸亥，加辽王植禄米五百石，归其在城商税于有司。

复庆远卫军民指挥使司，改广宁中、左、右三卫仍为中、左、右、前、后五屯卫，设宁夏左、右、中、前四屯卫。

西宁卫土官卫镇抚李南哥进马，赐钞二百锭、彩币十表里。

甲子，升保定府同知卢祥为北平布政司右参议。

鞑官怯烈帖木儿、哈剌、脱欢、李剌儿来归，赐银钞、文绮袭衣有差，仍授千百户之职。怯烈帖木儿言：“鞑官阿卜都罕等五百余人居塔滩之地，俱欲内属。”上敕宁夏总兵官左都督何福曰：“可遣官一员，与怯烈帖木儿往塔滩，护阿卜都罕等前来，来则择善地处之。若其欲朝，亦遣人送来。”

乙丑，升铜陵县典史张琏为通政司左通政。琏初任北平按察副使，坐前藩邸事黜降，故召用之。

擢儒士轩伯昂为山东布政司左参议。上初即位，诏求怀才抱德之士，江西首以伯昂应诏，故超用之。

升金吾前卫指挥佥事徐膺绪为中军都督佥事。膺绪，中山武宁王达之季子，皇后弟也。

户部尚书夏原吉等言：“比者，河南、山东等处米价翔踊，北平盐粮价重，商民少中，宜以原定淮浙盐粮量减五升，每引止令纳米二斗五升，其河南并川盐仍如前议。”从之。

丙寅，河间、沧州、盐山等县饥，诏民采盐易米者勿禁。

抚安北平郡县户部郎中李昶言：“郡县之民，虽多复业，今尚艰食，且乏牛耕种。”上命官市牛给之。

夜，月犯轩辕御女星。

丁卯，命成安侯郭亮镇守永平山海，操练军马，抚安军民。

上问兵部尚书刘俊曰：“今天下畜马几何？”俊对曰：“比年，以兵兴耗损，所存者二万三千七百余匹。”上曰：“古者，掌兵政谓之司马，问国君之富，数马以对，是马于国为最重。我朝置太仆，专理马政，各军卫皆令孳牧，虽建文不君，耗损者多，然亦考牧无法。卿等宜循洪武故事，严督所司，用心孳牧，庶几有蕃息之效。”

升前燕府良医正韩公茂为太医院判。

复河南布政使黄继先官。继先，建文中坐累为民，至是，赴京自陈，故复之。

设徽州府歙县新安驿。

宁夏总兵官左都督何福言：“陕西都司行都司军士精锐者下屯，疲软者操备，非防边捍敌之道。宜简阅而易置之，庶可适用。且宁夏各卫，马军不善骑射者一概全支月粮，宜简阅，依步兵半给。”悉从之。

戊辰，升都指挥同知赵忠为后军都督佥事，北平都指挥同知吴成、云南前卫指挥使胡通俱为都指挥使，羽林前卫指挥使李腾、指挥同知刘得、临洮卫指挥佥事李智、金吾左卫军士李信俱为都指挥佥事，成任北平都司，通贵州，腾湖广，得山西，智陕西行都司，信掌金吾左卫事；金吾右卫指挥同知王中、燕山右卫指挥同知娼满可、羽林前卫千户吴善、府军后卫千户脱火赤俱为指挥使，羽林前卫指挥佥事杨兴、史能、千户萧能、金吾左卫指挥佥事冯得、何兴、周忠、张达、千户朱海、周玉、司存、向忠、张英、胡顺、王寿、苦失帖木儿、徐原、鬼里、储从礼、鲍林泉、金吾右卫指挥佥事柳刚、千户彭旺、王忠、燕前左卫千户王保保、百户张雄、军士张户子、陈钦、张贵、羽林右卫指挥佥事苏火耳灰、留守右卫指挥佥事李景、陆凉卫指挥佥事陈贞、济阳卫千户董敬、王士宜、百户徐贵、大宁右卫千户周能、彭城卫千户张敬俱为指挥同知，羽林前卫千户谢荣、智成、傅敬、卜仲、张雄、金吾左卫千户萧兴、齐整、谈广、普祥、缪忠、赵成、金吾右卫千户檀胜、苗敬、张荣、朱祥、曹旺、成得、金吾前卫千户任旺、薛真、燕山卫千户刘旺、忠义中卫千户樊荣、会州卫千户邓时、大宁右卫百户武灏、羽林卫军士任胜俱为指挥佥事，中、娼满可、冯得、檀胜、苗敬、张荣、朱祥、缪忠、赵成、刘旺俱任金吾右卫，善羽林卫，脱火赤、周能、谢荣俱府军后卫，萧能、存、向忠、英、顺、寿、苦失帖木儿、原、鬼里、从礼、林泉、张敬、董敬、士宜、徐贵、户子、钦、张贵、达、指挥同知张雄俱金吾左卫，智成、真俱金吾前卫，王忠、任旺、普祥、时俱金吾后卫，史能、仲、任胜、萧兴俱羽林前卫，何兴、保保、玉、广、指挥佥事张雄俱羽林左卫，火耳灰、彭旺、整俱羽林右卫，海、贞俱府军卫，樊荣、灏俱府军左卫，刚、周忠、曹旺、傅敬俱府军右卫，杨兴、景、成得俱旗手卫；命羽林前卫故千户刘得子政、侯仲良孙青袭升金吾左卫指挥同知，皆以征讨累立战功，故不次而用之。

己巳，金华府义乌县儒学教谕高泽上言谓：“历代之兴替，本于人臣之忠佞。忠臣致治之本，佞臣致乱之源。故为人君者，必去奸邪而近忠直。昔太祖高皇帝亲理万几，擢任忠良，政令由己，是致天下一统，治教休明。迨建文嗣位，政令刑赏，委之臣下，其臣互相朋扇，擅作威福，祖宗良法善政，往往更改。陛下睹此奸弊，兴兵讨乱，扶持宗社，保安生民，上天默相，以寡胜众，遂得继承鸿业，君临天下。天下仰之如父母。夫父母于子，必措之主全之地，去其危亡之患，其要在于任贤勿贰，去邪勿疑，远宗尧舜，近法先帝，兼听无偏，励精求治，选识达之臣，朝夕议政，无谓治功已成，而忘维持之道也。且惟辟作福，惟辟作威，纪纲不可以不振，政柄不可以下移，愿总揽权纲，政令由己，勿容臣下以擅专，则政柄有归，天下称为明君矣。自古帝王必虚心纳言，自今臣民有所论奏，愿假以辞色，使得各尽其情，善者采之，不善者置之，则贵臣不敢蒙蔽，下情得以上达，忠言日闻，天下之事，无壅滞矣。书曰：‘民惟邦本，无民何以为国？’北土自建文以来，人民窘于衣食，率多流移，今令各还原籍，免其三年差税，恩至厚也。愿令有司，凡已复业者，用心抚绥，贫不能还乡者听，其收成复业，庶得两便。”上嘉纳之，以示六部尚书、侍郎曰：“疏远之臣，犹能存心国事，在朕左右、受腹心之托者，当思正直自奋，用副委任。”

庚午，升云南都指挥同知王俊为都指挥使。

辛未，命户部岁给齐王榑禄米一万石。

赐代王桂书曰：“吾弟言女户徐忠欲得如奉天靖难功臣例，升指挥使。徐忠本党附群奸，以危我者，为吾弟故，释之不问，而忠犹妄觊非分之恩，且忠何功，欲得升官？朝廷以名爵为激劝，有功者不敢吝，无功者不敢滥，惟其至公，乃足服众。今若无功滥予，将来何以使人？旧制，女户但授百户，今授徐忠以百户，庶几不违皇考家法。”

上谕礼部臣曰：“明年正旦，在京文武官、在外来朝官及四夷之使，俱令预宴。监生、生员、吏典、僧道、军民人等，并赐钞如旧制。”

壬申，升北平行都司都指挥佥事张忠为都指挥使，营州中护卫指挥使朱珤为都指挥佥事，旌其守城功也。保定左卫指挥使王刚、保定中卫指挥使潘礼、保定前卫指挥使尹整俱为北平行都司都指挥佥事。初，刚等守行都司，与敌相拒四十余日，卒完其城，故特加超擢。

修江西上饶县浮桥。

户部尚书掌北平布政司事郭资奏：“北平、保定、永平三府之民，初以垛集充军、随征有功者，已在爵赏中矣。其力弱守城者病亡相继，辄取户丁补役，故民人衰耗，甚至户绝，田土荒芜。今宜令在伍者籍记其名，放还耕种，俟有警急，仍复徵用。其幼小纪录者，乞削其军籍，俾应民差。”从之。时掌北平都司仪宾袁容、泰宁侯陈圭亦奏：“北平军士屯种差遣者多，守城者少，若从资言放还，实阙守备。”上曰：“守备不可阙，田土亦不可荒弃。然此皆良民，初以义募，于今遣还田里，宜也。”竟从资言。

癸酉，上谓户部尚书夏原吉曰：“江北地广民稀，务农者少，皇考时尝遣人督民耕种。近因兵革蝗旱，人民流徙废业。今不及时劝民，使尽力农亩，将不免有失所者，来春宜早遣人督劝。”因叹曰：“古者，民无菜色，然后天子食，日举以乐。朕为天子，诚使四海皆给足，虽不盛馔以乐，侑食未尝不乐。”

甲戌，寿昌王孟焯来朝。

升福建布政司左参议郭进为山东布政司左参政，四川布政司左参政孙伯监为山东按察使。

丙子，加岷王楩禄米四百石，岁通二千石，旧与在城商税归之有司。

命户部岁给永嘉公主禄米千石。

以云南寻甸军民府土官知府沙姑男妇沙观袭土官知府。

丁丑，上以北平所属顺德、保定诸郡，连年兵革，其民衣食不给，诏户部运钞三十万锭赈之，户一口至三口钞五锭，四口至八口十锭，九口以上十二锭。

复设徽州府歙县织染局。

礼部言：“造靖江王府祭祀乐器，视亲王宜有降杀，然舞佾诸侯六，不可减，其琴、笙及歌工，请杀以两。”从之。

直隶苏州府嘉定县民周程上言：“东吴水利，旧有三江，曰钱塘，曰吴淞，曰娄江，民间数百万钱粮，皆仰于此。吴淞一江，跨连苏、松之境，东抵沧海，西接太湖、淀湖，湖水溢则洩于海，海潮涨则通于湖。近年以来，沙土壅塞，为平地二百五十余里，水脉不通；五六月间，天时亢旱，高田稻苗乏水灌溉，百姓坐视枯槁；至七八月，秋雨霖霪，湖水涨溢，低下之处，尽是污池，通洩无所，垂成之禾，坐视渰没；至于徵粮之际，则典鬻男女，荡折产业，不能尽偿，甚至弃业逃散，骨肉分离。诚可怜悯。乞敕工部差能干官吏，亲诣其处，丈量计工，令于农隙之时，役民疏凿，所谓‘因民之利而利之’也。”从之。

夜，有星如鸡子大，青白色，有光，出军门，东南行入库楼。

戊寅，享太庙。

夜，有星如鸡子大，青白色，光烛地，出太阳守旁，西北行北斗杓。

是岁，天下户千六十二万六千七百七十九，口五千六百三十万一千二十六，赋税粮三千四十五万九千八百二十三石，布帛五万六千七百四十四匹，丝绵二十六万九千四百斤，绵花绒万四千八百二十一斤，课钞四百六十一万六千八百一十六锭，银八千三百五十四两，铜二千一百二十八斤，铁七万五千二百五十二斤，铅万七百五十三斤，朱砂四百八十两，海贝巴四万八千八百九十四索，茶百六十五万九千一百一十七斤，盐百二十九万一十九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