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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明太宗文皇帝实录卷二十五

永乐元年十一月乙亥朔,册故兵部尚书唐铎孙女为庆成王妃。

钦天监进永乐二年《大统历》,上御奉天殿受之,颁赐诸王及文武群臣,仍遣赐颁朝鲜诸番国,著为令。

朝鲜国王李芳远遣陪臣赵狷等来朝,贡方物,赐金织文绮、袭衣、钞币表里。

丙子。

先是,有首宁王权诽谤魇镇事者。上曰:“此不出王,盖小人为之以陷王,譬如爱木,必去其毒。”凡再遣人捕之,权皆掩蔽不发。至是,赐权书曰:“兄弟同气至亲,数年躬履艰难,亦为保全骨肉,岂有他意哉?近者之事,既悉置不问,但欲去二三小人以示警,尔而固为遮蔽?易曰:‘开国成家,小人勿用。’盖用小人,必害家国。所以决欲去之者,为贤弟计也。书至,更不必蔽,亦不得有所蓄疑。”

修山东潍县白浪等河决岸、安庆府潜山、怀宁二县陂堰圩岸及广东高要县青岐罗婆等圩岸,皆从民所奏也。

兀良哈头目哈儿兀反遣其部属脱忽思等二百三十人来朝,贡马,命礼部赐钞币、袭衣,并偿其马直:上马每匹钞五十锭,中马四十锭,下马三十锭,每疋仍与彩币表里一。

丁丑,庆成王济炫辞归,赐之钞币。

戊寅,书谕世子曰:“山后官员军民本皆无罪之人,曩因建文残害骨肉,祸及无辜,不得已逃遁,飘零艰窘,深可哀矜。今既来归,其令官仍原职,兵仍原伍,民仍原业,咸加绥抚。后有归者悉如之。”

锦衣卫臣奏抵殊死罪一人,请决。上审知有可矜之情,特宥之,使屯戍兴州。且谕刑部尚书郑赐等曰:“人无不可与为善。此人一时迷误,犯罪当死,朕矜其情,故宥之,使屯戍在彼,得改过自新,在国家得一人耕,可以食数人,则亦有利。自今罪人于法当死而情有可矜者,准此例。”

夜,有星如鸡子大,有光,出华盖,东北行入紫微东蕃内。

己卯,赐故新昌伯唐云家银三百两、钞二千五百贯、彩币二十表里。

四川行都司奏:“越嶲卫之地番贼不时出没,请调军剿捕。”上谕兵部尚书刘俊曰:“鼠窃狗偷,蛮夷常性。若能严加备御,彼亦何施?今不务此而輙欲兴兵,殊不思官军一动,善恶均受其害,况所费亦重。但令严兵守备而遣人抚谕之。”

庚辰,赐书周王橚曰:“今钦天监言庚辰日有背气在宋分,其占有小人背叛,宋分虽广,而吾弟旦暮起居,亦宜防慎。”并赐日本扇及椰子等物。

命右军都督府都督佥事陈俊等督运淮安、仪真等仓粮百五十七万六千二百石有奇赴阳武,转输北京。

免教谕康孔高罪,复其官。孔高,先任祁阳县教谕,建文中谪教大理县。至是,例得复祁阳县,孔高朝京师还,枉道过家省母,母适病,留侍九阅月不行。刑部逮问孔高,罪当杖,仍谪教边县以闻。上曰:“母子之爱,本于天性,暌违万里,数年一旦相见,已难遽舍?况于有病?是可矜也。”免杖,复其官。

松江府奏所属华亭县徵收秋粮过期不完,请罪其县官。上曰:“今年苏松间有旱涝,秋粮固难卒办,县官职在抚字,不得輙以此罪之,再与期限可也。”

壬午,镇守贵州镇远侯顾成遣指挥李宣进马,赐宣钞十锭、纻丝衣一袭。

湖广指挥同知康镇有罪诛。

癸未,以甯波海寇出没,命浙江都指挥佥事程鹏率兵镇御。

礼部言直隶上海县民许安妻沈氏一产三男,命循例优给。

河南阌乡县知县王霖言:“累岁蝗旱民饥,所徵税乞令输钞。”从之。

夜,有星如盏大,青白色,光烛地,出幸臣旁,东北行至游气。

甲申,修陕西兰县黄河镇远浮桥。

乙酉,改前浙江按察司佥事秋茂为江西按察佥事,云南按察佥事牛廷训为湖广按察佥事。

丙戌夜,金星犯健闭星。

丁亥,定给驿传例。凡五府、六部、都察院遣人驰驿干办公事,而必同都司、布政司、按察司自委官者,水路许用驿船;若都司、布政司、按察司自委官并承差人等于各府、州、县催办公事者,水路都司所委官乘军卫快船,布政、按察二司所委官及承差人等乘递运船,陆路都司委官乘自己官下马骡驴,布政、按察二司委官乘官给马骡驴,承差人等悉自备,诸番朝贡使至市舶提举司,驰报者给驿。

升都指挥同知沈遇为大宁都司指挥使,羽林前卫千户刘显为本卫指挥同知,以故右军都督佥事郑祥子琦为福建都指挥佥事。

戊子,河南府宜阳县言:“本县累岁税粮运纳潼关卫仓,往复一千余里,艰苦不胜,乞以傍近州县拨运潼关,令本县送纳开封诸卫为便。”从之。

己丑,晋恭王第六子济烺来朝。

庚寅,赐兀良哈来归头目丹保奴等宴于会同馆。

辛卯,敕谕兀良哈部落曰:“朕承天眷,君临天下,赏遣使,赍诏谕尔,尔等闻命,即遣人来朝,其诚可嘉。今仍旧制,设泰宁、福余、朵颜三卫,俾尔等统属军民,镇守边境。旧尝授官者,列名以闻,咸复之。若头目人等,前未授官,于今当授者,亦第其名来闻,朕即授之,俾世居本土,安其生业。”

礼部言:冬至节,于例在京四品以上官、通政司、大理寺、鸿胪寺、国子监、翰林院、太医院、钦天监堂上官及翰林院官、六科给事中、监察御史、中书舍人、御医、各处进表官、四夷朝贡使臣、致使僧道官皆预宴,五品以下官及监生、生员、天文乐舞生人财人赐节钞一锭,知印、吏典、在京军民医匠、俳色长、厨役、孤老乐工,每人赐节钞二贯,命宴赐如例。

壬辰,命工部尚书黄福等罢遣浚河民夫。初,洪武中免直隶应天等五府州之民夏、秋二税,但籍其丁壮,每岁农隙十月至十二月有事,则供力役,名“均工夫”,著为令。及是,内淤塞不可行舟。上命发均工夫浚治,适暄暖,胥乐赴工,将毕。是日,风雨冱寒。上召福等谓曰:“民服役久,衣食未必尽给。今旦边寒甚,其各赐二锭,罢遣归。未毕之工,令军卫京士次第成之。军士仍赐钞二锭,充雇值。”

癸巳,甘肃总兵官左都督宋晟奏:“鞑靼察罕帖木儿来归,言虏党伯客帖木儿欲寇甘肃、宁夏。”上即日封晟所奏,付宁夏总兵左都督何福,令严固守备。

甲午,擢郢府前典仪副张益为刑科给事中。

哈密安克帖木儿遣使臣马哈木沙浑都思等来朝,贡马百九十匹。先是,上遣是臣亦卜刺金等赍诏往哈密抚谕,且许其以马入中国市易。至是,来朝,贡马。其市易马四千七百四十匹,上命悉官偿其值,选良者十匹入御马监,余以给守边骑士。

夜,北京顺天府地震。

乙未,上御右顺门,诏六科给事中朱原贞等使申谕各科办事官,令言民间利害。先是,上欲闻民所疾苦,命吏部尚书蹇义等凡郡县官考满至京,选其识达治体、知恤民者于六科办事,令各言所治郡县事。至是,尚未有言者。上谕原贞等曰:“朕夙夜虑天下之民有失所者,为尔曹未能尽知,故遣郡县考满官,假办事之名,俾于六科,随尔等在朕左右,如朕有所欲闻即可之,彼有所欲言即可达,而至今不闻有一人言者。夫郡邑之间,岂都无一事利害可言?今在朕左右,尚犹默然,况远千里,尚肯言乎?尔等退以朕意申谕之,其所治何利当兴,何弊当去,皆直言勿隐。于今不言,将有他人言之,则不能逃罪矣。”

上谕兵部臣曰:“将士随朕征讨,其中有阵亡病死者,已录其后,亦有妻子孤寡不能自陈,亲管官隐匿不报致失所者,非朝廷报功之意。宜速下各卫,令征讨官应袭子孙年十五以上者送兵部袭职,十四以下并寡妇幼女送京师优养,旗军死亡有幼男者纪录食粮,当升以官者如例升之,其无子止有寡妇幼女者一体优给,若有亲可依不愿赴京者听。其俸粮如例,于所在给之。”

丙申,广西总兵官都督同知韩观征剿柳州山贼捷奏至。先是,柳州诸郡理定等县山贼王仲文等为乱,劫杀洛容诸县民,上命观率师并调都指挥佥事葛森领兵剿之。至是,观奏斩贼首千一百八十余级,生擒仲文等五十一人,亦斩以狥,得其所掳军民男女,皆遣还所,夺兵器皆输官,军民人逃散者皆招抚复业。

浚镇江府丹徒县甘露港等处河渠。

除滁州荒田九十四顷七十九亩之税。

四川都指挥使胡渊有罪,法司论当死,上特宥之,罢归乡里。

丁酉,增设应天府六合县之六合驿、江浦县之江浦驿、凤阳县泗州之临泗、阳庄二驿、盱眙县之淮源驿、滁州来安县之来安驿、淮安府宿迁县之石湖、赵庄、东庄三驿、山东费县之陈埠、蒙山二驿、郯城县之道平、蟹村二驿、蒙阴县之赵峪驿、齐东县之赵奉驿、章丘县之章丘驿、乐陵县之王程驿、商河县之商河、高丘二驿、蓬芜之通远、冶村、东河三驿、北京大兴驿、永清县之永清驿、霸州之大良驿、静海县之静海驿、兴济县之兴济驿、沧州之沧州、孟村二驿。

夜,月犯太微东垣上相星。

戊戌,书谕世子曰:“朕念北京兵燹以来,人民流亡,田地荒芜,故法司所论有罪之人,曲乖宽宥,悉发北京境内屯种。意望数年之后,可以助给边储,省馈运之劳,且使有罪者亦得保全。今闻此辈略不留心农事,十五为群,日聚城市,游荡逐末。尔可谕有司严督之,就农亩,毋令复蹈前过。”

乙亥,封晋恭王第六子济烺为永和王。

赐敕奖励山西右布政使司周璟曰:“尔以近臣擢长方岳,未及期岁,卓著声称。夫方岳,重臣也,毋以位高自满,慎终如始,其懋敬之。”

升宁国府同知罗观为广东按察司使,刑部郎中李素为广西按察副使,前燕府纪善陈胜谦为礼科给事中,引礼舍人赵从吉、教谕申维岳为监察御史,复鄱阳县知县曾宝、侯官县典史刘子敏为监察御史。宝、子敏,建文中被黜,至是,召复其官。

命仪封县知县许誉复职。誉居官有守政,不苛刻,百姓安之,秩满至京,县耆民诣阙乞留。上从之,谓吏部臣曰:“守令,民休戚所系,欲知其贤否,但观民心之向背。今民不忍其去,此必尝有及人之德。”即令复任,遂赐钞二十锭、文绮衣一袭。

辛丑,擢监生陈聪为户科给事中。

女直野人头目阿哈出等来朝,设建州卫军民指挥使司,以阿哈出为指挥使,余为千百户所镇抚,赐诰印、冠带、袭衣及钞币有差。

设建州卫经历司,署经历一员。

癸卯冬至,上御奉天殿受朝贺,大宴文武群臣及四夷朝使。

闰十一月甲辰朔,谕北京留守行后军都督府及行部臣曰:“从朕征讨将士身冒矢石,万死一生,事定功成,报以爵赏,乃有不思艰难,保守富贵,往往触犯刑宪,已谪令屯戍。今念前劳,特加矜贷,官复原职,军复原伍,逃叛者不出此例。”

兵部主事论奏曰:“臣往广西抚谕,桂林诸郡蛮寇皆已归化,窃谓此辈多是徭穜,已尝作乱,未尽歼夷,穴处岩居,惟事剽掠,今虽革面,终然异心,如理定县首贼韦香等先皆向化,今复为非,重劳官军深入剿捕。臣思此贼别无技能,惟倚恃岩险,出没不时,兵至则散匿溪洞,兵退时出劫乡村,官军皆非本处之人,不能深知动静,且触冒岚瘴,多至疾病,难以有功。惟彼土兵熟知道路,谙识贼情,若资其力,可以收效。今后如遇窃发,则命土兵与官兵合势击,凡其有得,就以与之,彼慕利争先,勇于用力,可以倾其巢穴,绝其党类,既免转运供给之劳,又无损失军伍之患。”上从之。

乙巳,靖江王赞仪之国桂林,赐钞币等物,并赐其随侍长史钟洪范等官十二员钞有差。

丁未,永和王济烺辞归,赐之钞币,其从官赐钞有差。

镇守宁波浙江都指挥佥事程鹏奏:“甯波边海,日本诸国番船进贡往来不绝,而各卫提备之舟率不相属,卒有警急,輙用飞报,然与符验难以给驿。”命兵部以符验给之。

巡按河南监察御史孔复言:“奉命抚安河南百姓,今招抚开封等府复业之民三十万二千二百三十户、男女百九十八万五千五百六十口,未复业者尚三万二千五十余户、男女十四万六千二十余口,新开垦田地十四万七千三百五十八顷。”上谕户部臣曰:“人情不得已而去其乡,今既复业,即令有司厚抚绥之,未复业者悉心招抚,新垦田地停徵其税。”

己酉,升前燕府典膳正张原、司酝萧成为北京光禄寺丞。

壬子,遣书赐齐王榑檀香、降香、真香各百斤、乌香、速香、乳香各三十斤。

癸丑,上谕都察院臣曰:“朝廷置风宪为国家耳目,纠察百僚,网维庶政。比有司奸弊,生民疾苦,岂无可言?而因循玩愒,略无建明。尔其申明宪章,在内令监察御史,在外令按察司官,各举其职,庶副朕之委任,不能举职者有罚。”

免直隶凤阳、淮安、徐州今年秋粮之半。

甲寅,擢上林县知县夏礼为广东道监察御史。

乙卯,兵科都给事中郑遂以奏对失措,黜为沅州同知,升工部给事中马麟为兵科都给事中。

户部臣言:“北方诸驿廪给米,去岁以济宁迤北之地,久经兵旅,加以旱蝗,粮赋无出,遂定凡使命往来,其廪给止于见有储积之处通支,自济宁计若干程至德州,即先于济宁通给,自德州计若干程至北京,即先于德州通给。今济宁、德州皆言请令民于见有储积之处转运米粟,往缘途驿馆顿贮待给为便,宜从之。”上曰:“此徒知便于官,岂顾不便于民?北方之民劳悴未苏,寒不得衣,饥不得食,朕早夜图休息之,更安忍重劳之转?勿听。”

丁巳,敕宁夏总兵官左都督何福曰:“得报,知鞑寇伦都儿灰等于不老山屯住,欲侵宁夏。尔其励士马,严斥堠以备之,毋或少怠。”

陕西都指挥同知何铭贡马,赐钞二百锭。

戊午,户部臣奏:“近岁有商人于诸城纳米中盐者,虽未支盐,而官已给引目,此非旧制,当追其引目,罢支所中盐。”上曰:“商人米既入官,则当偿盐,不偿是罔民而夺之。商人本钱,未必皆己所有,有卖其生产,有先捐数倍之利,告假于富室,而尽勤劳以入米,其所望非小,岂可夺之?引目勿追,所中盐悉还之。但今后须循旧例。”

安南遣使随行人杨渤等入朝贡进,其陪臣耆老奏章曰:“前安南国王陈日煃自洪武二年率先内属,上表贡,天朝锡之封爵,王此一方,亦欲传之子孙,长为外服。不幸寡祐,日煃即世,嗣王短命之庶诸孙日就丧亡,三十余年,遂至绝祀。国内之人,诚有伤心。胡实其外孙,少依王所,亦能恭顺小心,勤于事上,是以众人诚心推权理国事,以主陈氏宗庙,今已四年,小大咸安。天使下临,询及微贱。臣等愚昧,敢以实奏。伏望天恩俯从众志,赐之爵命,俾守此邦,庶海隅苍生,咸得其所。敢昧死以闻。”从之。

刑科都给事中马祯、山东道监察御史康郁等劾奏:“都督袁宇昔镇云南,占据官军屯田一千余亩,私役军人耕种,侵支官屯子粒,擅用军器颜料,不法之事,非止一端,已为御史所劾,特蒙宽宥。今袁宇来朝,又不谢恩,乞正其罪。”上命宥之,但追其所侵物入官。

庚申,上御奉天门,召都御史陈瑛等谕曰:“国家重禄任官,一以为斯民虑,牧守不职,又设按察司询察纠正之。朕深居九重,下民安否,未能悉知,按察司任耳目之寄,于事无不得问,无不得言,所以通下情,去蒙蔽也。今闻河南数岁蝗旱水灾为民患,牧民者多失抚字,甚者又侵渔剥削之,而按察司官未尝有一人言者,坐视民病而不留意,徒费重禄,何补于用?尔移檄切责之,俾所察所部军民利害及布政司、府、州、县官员贤否以闻。又命檄浙江等十二按察司及抚治御史之在外者一体采察上闻。”

升山阴县知县姜荣为湖广按察司佥事。

辛酉,福建都指挥司言:“比者,海寇至牛岭海,遣金门千户所正千户王斌、巡检解迪督众追捕,斌等生擒贼首八人,斩首十一级,贼被伤溺死者十三人,就遣斌等献俘京师。”上谕兵部议升赏之。尚书刘俊等议奏:“王斌等能戮力擒贼,宜如前李敞等例升赏。”遂以斌为永宁卫指挥同知,赏银百两、钞百锭、彩币二表里,巡检升为所镇抚,仍令掌巡检司事,其赏如领军百户总旗,擒从贼升试百户,军人以刀断贼舟帆,使不得遁,其功大,宜如擒首贼,军人例升领军,而未获贼百户亦升副千户,其赏视在船旗军,民人擒从贼者,但于本赏外加钞四十锭,弓兵献俘至者本赏外加路费钞二十锭,未来者即所在升赏。从之。

壬戌,赐汝南王有勋书曰:“汝在远,吾念之不忘,今特赐币帛等物。其修身慎行,致力诗书,以副朕怀。”

复成宁可为山西道监察御史。宁可,洪武中御史,建文初出为知县,故复之。

赐哈密安克帖木儿使臣马哈木沙浑都思等金织文绮衣各一袭、钞各百锭及纻丝表里等物,仍命礼部赐安克帖木儿银百两、纻丝十表里。

癸亥,书谕世子曰:“比北京、山西地震,坤道贵静。占法:‘地震主兵,数动人不宁。’上天示戒,不可不谨。宜抚绥军士,严固城池,伺察人情,不可怠忽。其征讨将士有犯,前罚北京屯种,今念曩昔之劳,已敕所司宥之,令官复其职,军复其役,惟逃叛不宥。并谕尔知之。”

皇长孙奉命至自北京,赐其从官指挥顾能等钞有差。

以故千户吴马弟添儿袭升羽林前卫指挥同知。

修辽东都司并诸卫城池。

浚扬州府通州徐灶、食利等港毕功,计万八千七十三丈,用工万一千七百有奇。

甲子,上因与侍臣论慎刑。上曰:“孔子云:‘何以守位?曰仁。’法司每奏死囚当决,朕未尝不反覆究思,稍有一毫可生之情,即从宽减,如此犹虑狱讼有不得其平,故尝敕诸司以慎恤为务。”又曰:“往年,朕躬临战阵,凡所俘获,亦未尝轻戮一人,况今日为天下之主,可妄杀哉?”

浚山西平遥县广济渠。

乙丑,修广东清澜千户所城。

平阳府洪洞县言:“本府翼州等州县租税,往年以其半运输太原护卫,山涧险阻,人力艰难,常以重价就彼易粟,甚至破产不能输者,今又令尽输太原,民愈困乏,宜令富者减半,贫者除豁。”从之。

丙寅,定从征哨马营将士赏。赐奇功领队指挥银四十五两、彩币七表里、钞九十锭,千户卫镇抚、仪卫正副银三十一两、彩币五表里、钞九十锭,百户所镇抚、典仗银二十二两、彩币三表里、绢一疋、钞七十二锭,总旗银十六两、绢二疋、绵布四疋、绵花四斤八两、钞五十四锭,小旗银十三两、绢二疋、绵布四疋、绵花四斤八两、钞五十四锭,随伍指挥、千百户、旗军银十一两、绢二疋、绵布四疋、绵花四斤八两、钞四十五锭;头功领队指挥银十八两、彩币五表里、钞七十二锭,千户卫镇、抚仪卫正副银十三两、彩币三表里、绢一疋、钞五十四锭,百户所镇抚、典仗银十一两、彩币二表里、钞四十五锭,总旗银十两、绢二疋、绵布四疋、绵花四斤八两、钞四十五锭,小旗银九两、绢二疋、绵布四疋、绵花四斤八两、钞三十六锭,随伍指挥、千百户、旗军银七两、绢二疋、绵布三疋、绵花四斤八两、钞二十七锭。

河南南阳县言:“本县民多逃徙他县,赋役无所出,乞下令捕之。”上顾谓户部尚书郁新等曰:“人情怀土,谁是乐去其乡?河南诸郡连岁水旱蝗螟,饥馑相仍,守令又鲜能尽抚绥之道,不得已举家逃徙,自图存活之计。尔今其乡田庐生业必已废弃,归且何依?捕之徒益困之,尔南阳县所言不可听。”

太医院致仕院使戴原礼陛辞,命吏部赐之诰命,月给半俸,以终其身。

丁卯,遣礼部郎中夏止善等赍诏往安南,封胡为安南国王。诏曰:“覆载之中,皆朕赤子,立之司牧,惟顺民情。昔尔安南边隅列郡,宋因众志,肇锡王封,密迩中州,向慕声教。朕皇考太祖皇帝临御之初,率先归附,朕嗣大宝,尔胡输诚效职,奏谓前国王陈氏嗣绝,尔以外孙主祀,于今四年,询之于众,所言亦同,特命尔为安南国王。於戏!作善降祥,厥有显道。事大恤下,往罄乃诚。钦哉!”

甯夏总兵官左都督何福奏:“课报塔滩鞑贼龙秃鲁灰等见在不老山,其众议欲寇宁夏,惟贼帅嵬的哥以资粮不给不从。”上览奏,顾谓侍臣曰:“胡寇至谲,此语未必可信。龙秃鲁灰必心计可行,然后发言,且胡地非有耕种,不过钞掠取食,岂如中国之人必裹粮然后启行,其以资粮不给辞者,嵬的哥恐泄其事机,故外托此为说,内实阴谋,袭我不备。朕计此时贼若不出枪杆、野狐二岭及云州之地,必向山西大同,其速书敕往谕北京行都督府并山西都司行都司,令简士卒,严哨瞭,固守备,不可怠忽。”既书敕,未行。山西都司奏报鞑贼五十余人劫掠灰沟村、黄甫川之地,皆如上所计。复命侍臣曰:“今不必别书敕,但于敕尾申戒之,令虑寇至,但坚壁固守,彼寇掠无得,计劳食乏,又惧我军断其归路,必自遁去,切不可轻追,恐人马俱困堕其计中,不可不慎。”

夜,有星如斗大,苍白色,光烛地,出中天云中,西南行隆隆有声,流三丈余至云中。

庚午,浚扬州府江都县瓜州坝河道。

辛未,上御奉天门,顾谓侍臣曰:“今北京、山西、宁夏皆言地震,天变垂戒,朕用惕然。尔等试言其故。”侍臣对曰:“地震应兵戈土木之事。”上曰:“比年兵旅饥馑,民困甚矣,朕方日夜图苏息之,岂肯适一己之情,兴土木之工,重困民力,如楼居可以避暑,则午门、端门皆可居也,何必复建高台广榭?今后宫卑隘不足容,尚不敢增修,虑劳民力,土木之事,在今不为。若云兵戈,但当敕边将严守备,戒不虞而已。”

壬申,升无锡县知县赵次进为福建按察司佥事。

癸酉,复邹祐为福建道监察御史。祐,洪武中御史,建文初改洛容知县,又坐事谪役山东盐场,至是复之。

通政司赵彝等引奏山东男子献阵图者。上曰:“自古帝王用兵,皆出于不得已。夫驱人以冒白刃,鲜有不残伤毁折,其得不死亦幸也。朕居军旅数年,每亲当矢石,见死于锋镝之下者,未尝不痛心,但出不得已耳。天下无事,惟当休养斯民,修礼乐,兴教化,岂复当言用兵?此辈狂妄,必谓朕有好武之意,故上此图,以冀进用。好武岂盛德事?其斥去之。”

都督张文杰免。初,文杰纵其子铭犯法下狱,给事中劾奏文杰恃恩骄恣,又有告其他事者。上以勋戚,不欲加罪,但免归田里,其长子镇任肃州卫指挥佥事,亦罢之。

修应天府句容县杨家港王旱圩等处堤岸,计七千一百七十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