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明太宗文皇帝实录卷十三

洪武三十五年冬十月辛亥朔，命工部给奉天征讨军士衣鞋。

湖广镇远州蛮夷长官司长官何惠言：“本境路当云南要冲，每岁修治清浪、焦溪、镇远三桥，工费繁重，所部临诸溪洞民皆佯獚猫狫，力不胜役，乞令军民相参修治。”从之。

夜，金星犯天江南第二星。

有二星，其一如鸡子大，青白色，光烛地，出八谷，东北行至上台；其一如弹丸大，青白色，有尾，出天厨，东北行丈余，发光如鸡子大，至游气中。

壬子，册都督徐章之女为皇第三子高燧妃。

宁王权来朝。

赐谷王橞钞十万锭。

升吏科都给事中姚行为湖广布政司右参政，户科给事中罗义左参议，刑科都给事中周鼎湖广按察使，礼科都给事中黄永寿、刑科右给事中吴让俱副使，刑科给事中商惠佥事，工科都给事中李敬为江西布政司右参议，户科都给事中梁成、兵科都给事中傅寿俱江西按察副使，赐钞及文绮表里有差，升江西按察佥事周观政本司按察使。

升神策卫指挥同知王观童、骁骑右卫指挥佥事梁北斗奴俱为北平都指挥佥事，指挥佥事戴彬、刘徵俱为锦衣卫指挥同知。

制周王橚仪仗。

癸丑，楚世子孟烷来朝。

升前湖广布政司左参议杨砥为鸿胪寺卿，以其在建文中尝上书请敦亲恩，罢兵息民也。

擢浙江布政司试理问李继先、前潞州军民指挥司试经历陈升、前威海军民指挥司试经历侯汝为俱为监察御史。

升羽林前卫指挥使刘信为河南都指挥使。

命都指挥佥事刘达掌滁州卫事。初，达为滁州卫指挥佥事，以归附功升今官。至是，仍命掌本卫事。

今筑安抚司安抚得垛来朝，赐绒锦二端、文绮五表里、钞百锭。

夜，有二星如鸡子大，其一赤色有光，出天园，东行至近浊；其一青白色有尾，光烛地，出外屏，西北行至霹雳。

甲寅，上谓兵部尚书忠诚伯茹瑺、兵部尚书刘俊曰：“昔太祖高皇帝尝戒敕诸将校曰：‘军士家属既众而月粮有限，衣食不足，不免饥寒，加以尔等无恻隐之心，侵渔私役，困苦不胜，往往逃亡缺伍。’故当时私役者每一日追工钱一贯，仍论其罪。朕今且虑内外将校不能抚恤军士，比昔有加所以逃亡者众，自今计其军逃亡之数以论罚，如百户有逃一人者减其俸之半，逃十人者全不给，至三十人者降充总旗，四十人降充小旗，五十人发充军，其千户逃军十倍于百户，指挥逃军五倍于千户者，并减俸及递降一等，皆如百户之例。”

升吏科左给事中黄耕为本科都给事中，改右给事中朱纮左给事中，以给事中郇旃为右给事中，升户科左给事中徐奇本科都给事中，以给事中黄宗晦为左给事中，万忠右给事中，升礼科左给事中欧阳以恭本科都给事中，以给事中何仕让为左给事中，熊文绶右给事中，升兵科左给事中郑遂本科都给事中，改右给事中舒孟名，左给事中胡濙右给事中，升刑科左给事中周璟本科都给事中，以给事中陆中善为左给事中，朱原贞右给事中，升工科给事中赵悫本科都给事中。

升广武卫指挥佥事许亨为北平都指挥佥事。亨，北平都指挥佥事得之子，以朝见于扬州，特命任其父官，仍命其父以本官致事。

复设应天府溧阳县批验盐引所。

晓刻，火星犯进贤星。

乙卯，命羽林前卫指挥同知王三哈归侍亲彰德，仍给以俸。初，三哈自彰德卫军来归款，从征有功，升今官。至是，以母老不能就养，乞还省视。上嘉其孝，故有是命。

丙辰，享太庙。毕，遣官祭功臣于鸡鸣山庙。先是，礼部侍郎宋礼言：“功臣自有庙，请罢太庙配享，但于本庙祭之。”上曰：“先帝所定配享，不可罢。”又曰：“此皆佐命开国之臣，既自有庙，俟太庙享毕，亦别遣官即其庙祭之，于义可也。”著为令。

宴宁王权、谷王橞于华盖殿。

擢监生王孚、陈礼、朱肇、何海、陆祯、王政、刘端、姚絅、阮瑢、姚伯善俱为给事中，大理寺左评事周新、蔡瑛、孙硕、刘观、右评事杨廉、鸿胪寺司宾署丞周敏、序班刘英、兵部司务张进、远志、盛文明、行人李公敏、亢诚、施安、顾谦、牛庸、傅霖、盛敬俱为监察御史。

升锦衣卫指挥佥事缪忠、潘谞、陈敬、程远、李忠俱为本卫指挥同知。

夜，木星犯天江第二星。

丁巳，吏部奏：“前北平所属州县官朱宁等二百一十九人，皇上举兵靖难之际，俱弃职远避，宜寘诸法。”命入粟赎罪毕，发兴州屯戍。

宴奉天征讨功臣。毕，上谕之曰：“君臣谓之元首股肱，盖一体相须也，故为君必务保全其臣，然为臣亦当思自保。凡人致富贵难，保富贵尤难。尔等从朕数年，万死一生，今皆身有封爵，禄及子孙，可为难矣，但当思保之。夫有功则赏，有罪则罚，此祖宗公天下之大法，尔等须遵守。若不谨而犯之，朕不敢曲宥。盖以私废公，则天下不服矣。其务敬慎，庶几共安荣永远。”

戊午，敕礼部曰：“太祖高皇帝临御，命所司历考礼乐制度，参酌古今，上自朝廷，下及臣民，冠昏丧祭之仪、服舍器用之制，皆有等差，著为定式，颁布中外，行之久矣。朕虑今有司因循苟且，奉行弗谨，致有非分违法，干犯刑宪，非朕所以爱民之道。尔礼部其以洪武中所定一切制度，图示中外，俾人知遵守，庶几享太平之福。”

旌表处州府丽水县民郑季廉妻戴氏、饶州府乐平县民詹伯尹妻倪氏、程启明妻汪氏贞节。三人俱以早寡，守志不贰，有司上其事，故有是命。

命陕西、河南、山西、山东、凤阳诸府州县选力士三千五百人。

宁王权奏：“故妃张氏之殁，适际兵旅多事之际，迨今未葬。”命工部给明器仪仗，令所在有司营葬事。

己未，修《太祖高皇帝实录》。敕太子太师曹国公李景隆、太子少保兼兵部尚书忠诚伯茹瑺曰：“昔皇考太祖高皇帝，顺天应人，开基启运，自布衣提三尺剑，十数年间，削刈群雄，平一六合，功成治定，制礼作乐，身致太平，垂四十年，功德之盛，亘古莫伦。比者，建文所修实录，遗逸既多，兼有失实，朕鉴之，诚有歉焉。今命儒臣重加纂修，务在详备，庶几神功圣德，明昭日月，垂裕万世。尔景隆，国之懿戚，自少暨壮，服事皇考，庙谟睿略，多所闻知，今特命尔监修；瑺祗事先帝，多历年载，信任弥笃，当时圣政，亦所悉焉，其为之副。尚端乃心，悉乃力用，著成一代之盛典，岂惟仰答先朝宠遇之厚，亦以副予惓惓之孝诚。钦哉！”

封周王橚长女为仪封郡主，擢右军都督佥事马溥子春为中奉大夫、宗人府仪宾，以郡主配之。

真人张宇初来朝，赐钞六百锭。

复汤中河南布政司左参议、阮友彰按察司按察使。中等先官河南，建文中坐事罢，故今复之。

升都指挥佥事林帖木儿、苏火耳灰俱为都指挥同知，指挥佥事娄鬼力为都指挥佥事。

修陕西西安府灞桥。

庚申，谕修实录官曰：“自古帝王功德之隆者，必有史官纪载，垂范万年。我皇考太祖高皇帝，神功圣德，天地同运，日月同明，汉唐以来，未之有也。比建文中，信用方孝孺等，纂述实录，任其私见，或乖详略之宜，或昧是非之正，致甚美弗彰，神人共愤，蹈于显戮，咸厥自贻。今已命太子太师曹国公李景隆为监修，太子少保兼兵部尚书忠诚伯茹瑺为副监修。尔等皆茂简才识，俾职纂述，其端乃心，悉乃力，以古良史自期，恪勤纂述，必详必公，用光昭我皇考创业垂统、武功文治之盛，与乾坤相为无穷。斯汝为无忝厥职矣。钦哉！”

升金吾左卫千户宋聚为金吾右卫指挥佥事，旌其从征徐州出哨功也。

辛酉，楚世子孟烷辞归，赐钞六千锭，其从官赐钞有差。

赐寿阳郡主、清湘郡主白金文绮及钞。

改江西布政司治为宁王府。

都督陈质有罪，伏诛。初，质任江西都指挥，建文中调守大同，遂升中军都督同知，擅作威福，劫制代王，僣取府中器物，虏掠已附居民，强夺良家子女。至是事觉，诛之。

壬戌，命工部营平阳王府。

升武成左卫指挥使杨青、蓟州卫指挥使李贵、潼关卫指挥同知吴凯、骁骑右卫指挥佥事王聚俱为都指挥佥事，凯任江西，聚湖广，青陕西都司，贵山西行都司；撒马儿罕归附千户亦剌思为锦衣卫指挥使；羽林前卫千户沉檀、任福、齐聚、金吾左卫千户康泰俱为指挥同知，檀、福俱任本卫，聚、泰俱金吾左卫；羽林前卫千户王礼、金吾左卫千户张得林、金吾右卫千户沈任、蒋义、刘驴儿、府军后卫千户钱兴、前燕府仪卫正王仪俱为指挥佥事，王福、钱兴各任本卫，张得林、沈任、蒋义、刘驴儿俱金吾右卫，王义锦衣卫；以金吾左卫指挥佥事周原子鉴、千户郭成弟拜住俱袭升府军右卫指挥同知。

癸亥夜，金星入南斗杓第二星。

甲子，赐晋王济熺书，令于护卫内拨马步官军四千，随高平王、平阳王于平阳卫府暂居，分原给本府符验二道与之。

辽东都指挥司奏：“九月戊子，虏寇犯开原，至北门外备御，都指挥吴立遣指挥庄济率军拒之，贼退。癸巳，谍报贼营城外五里，济领军袭之，贼以众迎敌，指挥张恂、李冕弃军而走，贼乘势直前，济督军与战，杀伤相等，卫镇抚张能、千户陈良等九人死之，济被重创，督战益力，贼败去。”敕镇守辽东左都督刘贞曰：“古之驭夷狄者，严兵守境，使不得为寇。若其入寇，驱之则已。今既不能严备，使遂至城下，驱而去之足矣，何必追袭？既以兵袭之，则当力战，而张恂、李冕乃弃军先走，致伤吾将士。其张恂、李冕，即斩以徇，将士死伤者，优恤其家。仍督缘边诸将严兵守备，寇来则驱之，慎勿与战也。”

晓刻，火星入角宿。

乙丑夜，月犯毕宿大星。

有星如鸡子大，青白色，有光，出离宫，西行入河鼓。

丙寅，升陕西布政司右参政戚存心为礼部右侍郎，陕西按察使师逵为兵部右侍郎，副使王平为都察院左佥都御史，佥事朱逢吉为大理寺左寺丞，实授刑科试给事中谢朝锡本科给事中。

命镇远侯顾成镇贵州。

改橚府护卫为庄浪卫。

丁卯，命唐王桱、郢王栋、伊王木彝、兴平王尚烐、永寿王尚灴冠。

定北平守城功赏。以北平、保定、永平为一例，通州、遵化为一例，蓟州为一例，隆庆、密云、密云后卫为一例，各以岁月久近为等第。自都指挥至民丁，给赏各有差。北平、永平、保定：洪武三十二年至三十五年，都指挥银五十两、彩币八表里、钞百六十锭，指挥银二十两、彩币六表里、钞百锭，千户银十五两、彩币四表里、钞八十锭，百户银十两、彩币三表里、钞六十锭，旗军银五两、绢三疋、绵布四匹、钞五十锭，编伍、舍人、余丁及民钞五十锭；洪武三十三年至三十五年，都指挥银四十两、彩币六表里、钞百锭，指挥银十五两、彩币四表里、钞八十锭，千百户银十两、彩币三表里、钞六十锭，旗军绢二匹、绵布三匹、钞四十锭，编伍、舍人、家人、余丁、民人钞四十锭；洪武三十四年至三十五年，都指挥银三十两、彩币四表里、钞百锭，指挥银十两、彩币三表里、钞六十锭，千户银八两、彩币二表里、钞四十锭，百户银六两、彩币二表里、钞四十锭，旗军绢一匹、绵布二匹、钞二十锭，编伍、舍人、家人、余丁、民人钞三十锭。通州、遵化二处：洪武三十二年至三十五年，都指挥银四十两、彩币六表里、钞百二十锭，指挥银十五两、彩币四表里、钞八十锭，千户银十两、彩币三表里、钞六十锭，百户银八两、彩币二表里、钞五十锭，旗军绢二匹、绵布三匹、钞四十锭，编伍、舍人、家人、余丁、民人钞四十锭；洪武三十三年至三十五年，都指挥银三十两、彩币四表里、钞百锭，指挥银十两、彩币三表里、钞六十锭，千户银八两、彩币二表里、钞五十锭，百户银六两、彩币二表里、钞四十锭，旗军绢一匹、绵布二匹、钞三十锭，编伍、舍人、家人、余丁、民人钞三十锭；洪武三十四年至三十五年，都指挥银二十五两、彩币二表里、钞六十锭，指挥银七两、彩币二表里、钞四十锭，千户银六两、彩币一表里、钞三十锭，百户银五两、彩币一表里、钞二十锭，旗军绢一匹、绵布二疋、钞二十锭，编伍、舍人、家人、余丁、民人钞三十锭。蓟州：洪武三十二年至三十五年，都指挥银三十两、彩币四表里、钞百锭，指挥银十两、彩币三表里、钞六十锭，千户银八两、彩币二表里、钞五十锭，百户银六两、彩币一表里、钞二十锭，旗军绢一匹、绵布二匹、钞三十锭，编伍、舍人、家人、余丁、民人钞二十锭；洪武三十三年至三十五年，都指挥银二十五两、彩币三表里、钞六十锭，指挥银七两、彩币二表里、钞四十锭，千户银六两、彩币一表里、钞三十锭，百户银五两、彩币一表里、钞二十锭，旗军绢一匹、绵布一匹、钞二十锭，编伍、舍人、家人、余丁、民人钞二十锭。隆庆、密云、密云后卫三处：洪武三十二年至三十五年，都指挥银二十五两、彩币三表里、钞六十锭，指挥银七两、彩币二表里、钞四十锭，千户银六两、彩币一表里、钞三十锭，百户银五两、彩币一表里、钞二十锭，旗军绢、布各一匹、钞二十锭，编伍、舍人、家人、余丁、民人钞二十锭；洪武三十三年至三十五年，都指挥银二十两、彩币二表里、钞四十锭，指挥银六两、彩币一表里、钞三十锭，千户银五两、彩币一表里、钞二十锭，百户银四两、彩币一表里、钞十二锭，旗军绢、布各一匹、钞十六锭，编伍、舍人、家人、余丁、民人钞十二锭。

以守城功，赏辽东都指挥佥事徐刚银三十两、彩币四表里、钞三十锭。

复设余姚千户所。

戊辰，以都指挥同知韦善为中都留守司副留守，升河南都司都指挥佥事徐勋、吕均为本司都指挥使。

庚午，以右军都督佥事袁义次子兴袭父原职府军左卫指挥使。初，义卒，长子旺袭职，坐诽谤，流岭南。上兵至灵壁，兴以锦衣卫散骑舍人来朝。至是，特命袭职。

辛未，山东青州诸郡蝗。命户部给钞二十万锭赈民，凡赈三万九千三百余户，仍令有司免其徭役。

升密云后卫镇抚杨起为锦衣卫指挥佥事。

壬申，谷王穗之国长沙，赐马二十四匹、鞍二副、银五百两、钞三万六千锭、锦十匹、纻丝绫罗各六十匹、绢百九十匹、羊二十腔、酒二百瓶，赐其从官都督、长史以下及内官钞有差。

宁夏总兵官左都督何福奏：“请所调马步官军在边者五月一更以息之屯田，鞑军内选骁勇者，免徵其租，令操习听调。河州多产马，购其良者，以广边防。把隘军士，宜给皮裘、狐帽御寒。”悉从之。敕福曰：“所筹边务，悉当朕意。今冬寒，正虏寇出没之时，尤宜严谨边备。回回有来市马者听，须立官，市于城外，定其价，官与收买，为长久之法。仍严出境之禁。凡诸事务，悉宜慎察。”

癸酉，复定海县丞温仲和、尤溪县丞孟筹河南按察司佥事。二人，洪武中俱以监生署佥事，建文中坐事降。至是，召还而实授之。

鞑靼脱脱不花、驴驴来归，赐衣钞彩币，居之京师。

甲戌，诏随征将士前有虏掠民间子女者，悉还其家，官给钞人五锭，为道里费，有匿不还者罪之。

设四川建昌卫中前、中中二千户所，盐井卫中右、中前、中后、中中四千户所，宁番卫中左、中右、中前、中后、中中五千户所，会川卫前千户所，越嶲卫左右二千户所。

夜，有星如鸡子大，青白色，尾迹有光，出娄宿，西北行至游气。

月行太微垣端门中。晓刻，月犯左执法。

乙亥，复卢渊兵部左侍郎。渊，建文中由左侍郎坐累被谪。至是，茹瑺言其才行，故召复之，改兵部右侍郎师逵为吏部右侍郎。

命五军十三卫选银牌杀手有膂力胆量、身长五尺以上者，充将军，备宿卫。

旌表镇江府丹徒县民唐川孝行。川时以仓夫役京师，母徐氏家居婴疾。川闻，刲股，欲归食之。通政司以闻，上赐钞十锭，命为鸿胪寺序班，使迎其母就养，仍旌其门。

贵州都指挥张忠坐事谪宁夏，听总兵官都督何福调。

左军都督佥事徐凯卒。凯，庐州合肥人。自少慷慨有志，事太祖高皇帝，以军功积官至都督佥事。建文中，守沧州，以御上。后为上所擒释而遣之。凯愿留自效，从之，仍其官禄。至是，以疾卒。遣官赐祭。未几，凯母亦卒，并给传归葬，仍赐钞米及布，恤其家。

丙子，升太常寺协律郎朱焯为本寺少卿，奉祀谢靖真、葛清隐为寺丞。

甘州中卫左所军张真上言：“臣闻人君继统之初，天下治乱之所始也。书曰：‘与治同道，罔不兴；与乱同事，罔不亡。’钦惟皇帝陛下，嗣登宝位，天下士民欢忻鼓舞，莫不延颈仰望太平。伏愿陛下以古圣王为法，日与侍从大臣讲求至治之道。深谋远虑，以保宗社；宽恩霈泽，以固人心。揽权纲，谨号令，使上下齐一，内外清宁；取忠言，纳直谏，使下情得达；杜侥幸，塞谗佞，使奸邪不行。别白是非，审定好恶，求逸民，徵有道，取有用，黜无益，广公田，厚俸禄，省刑罚，薄税歛，择将练兵，慑服邻敌。如此则圣德日新，皇风日远，蛮夷输款，绝域来归，太平之道，指日可待矣。”又言：“驭夷狄之道，在于任将御贤，将之术以信，御才将之术以智，人君当观其才之大小而任使之。昔太祖高皇帝选任智谋之将，以制四夷，是以边境宁谧，宇内晏然。建文间，杂以袭职幼官，膏粱子弟不遵约束，数犯刑宪。今凉州卫幼官尤多，素昧武略，而骄奢日纵，嗜酒贪淫，游猎为务，其于边事，略不究心。况本境夷虏杂处，一失制驭，为患不小。伏望陛下慎选良将，任以边寄。凡袭职幼官，悉改调内地，此圣朝久安之术也。”上览毕，顾礼部侍郎宋礼曰：“虽尧舜禹之圣，亦皆乐取人言以为治。朕即位以来，首下诏求言，而言者无几。此戍卒能上言，虽不皆可采，然为国之意则善，宜加赉之。其赐衣一袭、钞千贯。”又顾礼曰：“居其位，无其言，君子耻之。卿等亦毋嘿嘿守位而已。”

设南海卫城西水驿。

丁丑，升洮州卫指挥同知刘昭为陕西都指挥佥事。

命礼部铸内府午门、东华、西华、玄武四门关防条记。

诏罪人应发屯戍者皆从六科给事中及行人司编次队伍，然后遣行，以防奸弊。

戊寅，赐周王橚钞十万锭。

庆成王济炫来朝。

改建周王府于洛阳。盖王以汴梁城为河水所圯，奏乞徙洛阳。上许之，命都督马溥、工部侍郎刘仲廉相度规画。

升太仆寺属官丁维南为太仆寺丞，改陕西按察司佥事杨惟中署大理寺左寺丞，徐诚为湖广按察佥事，山东布政司左参政车泰为四川布政司左参政，宋伯义为陕西布政司右参政，山东左参议吕名善为云南布政司左参议，擢桃源县知县陆广平为广西道监察御史。

命兵部复设大宁、营州、兴州三卫。凡各卫官军先调辽东等处及在京并有坐事谪戍边者，皆令复原卫屯田。命户部尚书王钝驰驿往北平，与新昌伯唐云经度屯种。

己卯，升中军都督佥事宋晟为后军左都督，擢晟子瑛为府军右卫指挥使，从子端为锦衣卫指挥佥事。

钦天监奏：“天象当有外夷犯边。”敕边将严守备。

夜，有星如鸡子大，赤色有光，出翼宿经端门，东北行至谒者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