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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十三回 拔固原图海鏖兵 走汉中屏藩殉国

  

  话说周兵计撤退,自马宝进兵宁乡、益阳,以进为退,乘机折入贵州。

  时胡国柱、夏国相自马宝起程之后,即乘机退兵。胡国柱道:“我今退兵,清兵必乘势追袭,不如虚者实之,于城上仍遍插旌旗,以为疑兵,使清将见之,必以吾军未退,必不敢遽行南下也。”夏国相道:“此计直用不着。若如驸马所言,是直诱清兵来追耳。”胡国柱急问其故,夏国相道:“蔡毓荣合各路之众以困长沙,彼只为围困,而不为猛攻者,盖知吾军在长沙势已疲惫,不久必退,待吾退而后乘之耳。城厢内外,吾军人马数万,旦暮炊烟四起。凡有兵无兵,清将已一望知之矣。是兵少尚能以实者虚之,若兵多则全用不着也。”胡国柱道:“用兵之道,战固为难,退亦不易。今清国四面大兵绕集长沙,吾军若退,又何以保清兵不来追赶也?”夏国相道:“吾已思得一法在此,只如此如此,可以瞒过清将矣。”胡国柱鼓掌称善。夏国相便令三军各拿锹锄,纷纷掘地,泥沙飞扬,滚于空中。然后令诸将一齐打叠起行。到夜深,所有城内城外各军一齐向南而退。早有细作报知蔡毓荣与岳乐等,皆以周营日间沙尘飞滚,必然掘地。既是掘地,必然埋伏地雷,皆不欲遽追,以中其计,蔡毓荣持之尤坚。当部下诸将环集请追,蔡毓荣道:“非汝等所知也。观日间周营动静,必有大事,何必便退?恐不宜即追,追则中计矣。”因此与安王岳乐、贝子尚善及简王知照,暂仍按兵不动。

  到次日宁乡、益阳探报回称,该两地并无兵警,只有些小周兵,尚离数里即回军望南而退。蔡毓荣听得,正自疑惑,不一会,又得荆州由驿报到捷音,以周将王会、洪福已弃城而遁,现在已收复荆州。蔡毓荣所得那两路人马同时撤退,乃惊道:“彼真退兵矣,断无各路同时诱敌之理。彼国中必有事故,是以如此。今番马宝却瞒过吾也。”急令人打听长沙消息,见城中绝无动静。急拿土人问之,则称昨夜周兵已退去尽矣。蔡毓荣听得这点消息,急提兵入长沙。正是前方畏敌,今要争功,同时各路清兵皆进长沙而去。蔡毓荣见城内尚粘有周将告示,是谕令军民守制的,各衙署亦悬挂黄字灯笼,始知三桂已死。复寻土人问马宝退兵的光景,土人具述马宝进兵只为求退,军中掘地装做埋伏地雷的样子,亦只故作疑兵。蔡毓荣乃叹道:“夏国相、马宝皆能者也。若不然,彼在长沙只合敛手待毙,焉能逃去耶?若三桂有为,而又如此有能事者以佐之,则天下大势未可知也。今三桂已死,吾无忧矣。”

  便与岳乐相议奏道,以岳乐为亲王,就让岳乐领衔,奏明收复长沙。清朝以三桂踞长沙数年,一旦收复,乃大加赠赏。以岳乐劳师在外已经数载,即令回京休息,而以所部人马由贝子尚善兼统;以尚善晋封郡王衔,加蔡毓荣太子太保一等伯爵;其余各员皆陛赏有差。并令各路从速进兵,乘三桂溃败之时,收回疆土。尚善与蔡毓荣领命后,整顿各路人马,暂行休息,然后进取。

  清朝自以收复长沙之后,并谕知图海,示以长沙既复,冀以鼓励西路诸将之心,责令先肃清秦陇,即乘势入川。图海得令,以三桂既殁,川兵必难再出,鄂汴两省可无后顾,乃向顺承郡王部下取精兵二万,并吉林马队五千,驰赴入陕,以壮前军。适赵良栋又引军回陕,图海即大会诸将如赵良栋、张勇、王进宝、孙思克等商议进兵之计。图海道:“吾军败后,屏藩终不能进取。虽经数十战,吾以挫败之师,尚能却拒,是天将亡三桂矣。今屏藩分兵据阳平,扼要道,为平凉声援,亦不能越平凉一步。吾破屏藩,此其时矣。不知诸君有何妙计?”王进宝道:“屏藩大军东至凤翔,西迄秦安,连营相亘。又有吴之茂、谭洪以为左右,欲摧陷之,诚不为易。兵法在攻其要地。探闻周军驻陕,粮道俱屯于叆阳。某愿以一旅之师冒险深入叆阳,焚其粮草,据之以分其东西军势。然后以大军压其前,则屏藩必败无疑矣。”赵良栋道:“吾自探得三桂后军数十人,有一人唤做孙年。他有胞兄孙祚,现为屏藩后军营官。孙年谓受吾厚待,无可图报,愿劝其兄立功来归。俟吾军与屏藩交战时,使其兄举火为号,以扰屏藩军心。彼军心既乱,吾以军力乘之,彼复于中为变,屏藩不败何待?屏藩一败,是吾军一举而收复陕西也。”图海道:“二人之言,皆有见地。吾以为屏藩一军久以固原为根据,当先取之,然后望南而下,以制屏藩,实为要着。今当以一军先下叆阳,留军守把长武一带,却以大军先趋固原。待吾军与屏藩交战,即以孙年行其计可也。”诸将皆以为然。图海即分拨人马,准备行事。

  且说王屏藩自三桂殁后,已接哀诏,又接得新君即位,加封为镇西王,以吴之茂为荡西王,谭洪为镇国公,俱列为金吾卫大将军。屏藩等自受封后,益图奋勇,便与诸将商议进兵。吴之茂道:“先皇崩后,人心震动,此一次战事实为重要。某料图海知吾国丧,必乘势求战矣,不如先发制之。以陕西地势险阻,守则易,进则难,不如转向东南,沿扶风、武功以制长武之后。我全取进势,图海将分头抵御,我却沿咸阳而东,长驱疾行,以抚汴鄂之背。沿途招纳,令良将分兵把守要道,以防图海与蔡毓荣之后。是陕西而东,一举可定也。”谭洪道:“吴将军此策,胜则大事易成,败则只轮不返矣。且吾军远去,图海将袭我汉中,以窥川省,是前军未知胜负,而根本已摇,某窃不取。以胡、夏、马三将聚于湖南,犹不敢轻进,何况我军乎?”吴之茂道:“此不同也。胡、夏、马三将扼于长沙,而湖北、江西俱为敌有,实无可施展,故不轻进耳。若以汉中为虑,可飞函川省郑蛟麟,添兵助守汉中,以固川防,万无一失。今当国事迍邅之际,宁冒险图功。若旷日持久,军心益疲惫,国势益不可为矣。”王屏藩道:“将军之策如韩信之暗渡陈仓,我若行之,必为图海所不及料。因自先皇亲征,中道退兵,图海以为川兵不复再出。马宝及夏国相等既扼于长沙,吾军亦阻于陕西,图海以为更无后顾矣。吴将军之策,实出其不意。与其坐守陕西,以旷日无功,何如冒险一行,而冀大事之立就?故此策准可行之。”有部将李本纯道:“若依吴将军之策,我若少带兵,则无济于事,若尽提本处大兵而往,是已先弃陕西。且人马既众,军行又远,难保敌人不为邀击。可知此策若行,不特陕西既失,即前军胜负之数,亦不可知也。”王屏藩道:“陕西得失,无关大局。即数年据守固原,复通平凉之路,凤翔一带亦隶版图,究无损于图海。今吾轻兵远出,亦不必惧为敌人所知。以彼即知之,以为吾军将出以攻城争地,将分兵御守,然吾固非以求战,而但取猛进也。彼若不分兵守地,而必与吾战,则吾亦可转一策,以夺其城池以扰之,彼亦疲于奔命矣。”言罢,遂不从谭洪、李本纯之议,决意弃陕西沿东南而进。

  不意正在分兵,忽流星马飞报祸事,已有固原告急之报,称清兵大至,速求救援。王屏藩听得,大惊道:“今番吴将军之策亦不能行矣。以吾军若出,不特陕西即失,且汉中防守未固,则汉中亦危,吾军更为所蹑矣。似此如之奈何?”谭洪道:“彼既来攻,我当接战。非争固原,欲破大敌耳。前次之失,在图海既败,不乘势以求一大战,使图海得徐图布置,实为可惜。今当悉锐与战以破之。若图海一败再败,必引军而东,不特陕西可以保全,即三晋汴梁之路,亦可通矣。”王屏藩听罢,便率诸将统大军前往。军行时,屏藩并谓诸将道:“图海此来,知吾国新丧,欲乘机相迫耳。成败在此一举,诸君各自努力。”诸将听罢,人人奋勇。屏藩又以清将张勇原与己为厚交,前者曾具书劝降,当授以王爵,惟未见回答,乃再以书召之。张勇接书阅罢,谓带书人道:“吾与王将军为私交,既成敌国,各为其主,公事所在,此后幸勿以私语相往来也。”王屏藩得张勇回答,知张勇无降意,乃大怒道:“彼竟为吾敌效死力耶?且亦轻视吾军矣。今遇张勇,当杀之以泄此恨。”便引军驰行。

  大军甫到化平,已见前路尘头大起。急令人探视,则固原败兵也。时周在固原守将为副将陈旺,急至屏藩军前报道:“图海亲率重兵,已取固原矣。某以众寡不敌,莫可如何,今当速谋区处。”屏藩道:“彼进兵是何神速也?今不宜再进,惟驻化平以待之。”乃令陈旺引败残军士为后路,令吴之茂、谭洪分为左右军,互相犄角专待。

  图海自亲统大兵拔了固原,一面督兵南下以击王屏藩大军,一面令赵良栋令降弁孙年转致其兄行事,以图内应。并道:“王屏藩老于行军,量一后路营官举火内应,终恐不能奈屏藩何。惟既有内应,即无论如何亦可以扰彼军心,则吾军之进攻较易。以屏藩兵力雄厚,其部下能事者亦多,非此不足以撼之也。”赵良栋得令,密召孙年,着行其计。孙年道:“两军相距,不能以书信往来,须某亲往谒见吾兄。然先须给以凭据,于成功之后有以奖给吾兄,方可也。”赵良栋从之,立予一函,使孙年前往。孙年即密藏此函,逃至周营,自称被捕之后,至今方得逃回,遂由军士引见其兄孙祚。孙年乃将所谋一切,俱告其兄,并道:“今观大势,三桂已死,周室将亡。吾兄当预作他计,趁此立功投降,亦一机会也。”孙祚听罢,信口答之,只称相机图事,即留孙年于营中。孙祚自念:“生为周臣,死为周鬼,岂可改移志向?”

  乃将赵良栋之函,往见王屏藩。屏藩道:“汝意若何?”孙祚道:“吾不能以兄弟私情,误国家大事也。”屏藩道:“汝真忠臣也,今当乘机行之。汝回营后,瞒住汝弟,说称吾意不欲接战,只坚壁以劳图海之师,将分军沿凤翔而东,要长武之后,以趋汴梁。即约图海、赵良栋来劫我营,并以举火为号。我如此如此,可以破图海也。”孙祚得令,即回营瞒住孙年,请图海于次夜进兵,允以举火为号,以作内应。孙年即遁回清营报告。图海道:“此策或不可全恃,然无论如何吾亦当进兵。”惟赵良栋深信之,以自己重待孙年,而孙祚又为孙年兄弟,故坦然不疑,即勒令军马,决于次夜前进。

  周将王屏藩知孙祚之计已行,乃急令吴之茂、谭洪左右二军,偃旗息鼓,静悄无声,夜里不得举火,惟本部中军夜后仍有灯光。于吴谭二将,各授以密计。到次夜,中军大营仍然万点灯光,彻夜不息。图海观之,以为孙年之策未尝泄漏,并谓左右道:“如敌军哄我劫营,以待中计,必将偃旗息鼓,静悄无声。今屏藩军中整肃如常,是彼未尝知觉也。”便于三更时分,催赵良栋前进。惟仍恐有失,再令孙思克、张勇引兵为后援。时周营左右二军尚在斜后驻扎,当赵良栋到时,鼓噪一声,三军齐进。屏藩军中故作惊惶之状,望后便退。赵良栋忽见后营军中火起,却是孙祚叠起柴草,伪作举火,以疑清兵。良栋不知其故,以为应己,乘周兵退后之时,不及顾虑,即率军前追。

  约到十数里,忽然左右喊声大震,左有吴之茂,右有谭洪,两军并力横击。

  王屏藩复挥军杀回,赵良栋始知中计,急令退兵。惟周兵三路环攻,赵军又在惊慌之际,死伤甚众。还亏孙思克、张勇二军在后照应,听得前军已败,速来救援。周兵追杀十余里,见赵良栋救兵已至,方始收军。赵良栋身被数伤,折了人马三千有余,自向图海请罪。图海道:“彼此皆失,何独将军?此后惟奋力立功可矣。”赵良栋拜谢后,欲捕孙年治罪。不料孙年听得赵良栋中计,自恐不免,已自刎而死。赵良栋初疑孙年与孙祚交通,以陷清兵,今见其自刎,可知错疑了他,不免为之惋惜,只怨自己不细,乃令厚葬孙年。

  

  图海知屏藩必行进战,乃以孙思克领军先行试敌,正与谭洪相对。谭洪一股锐气,率军直前,孙思克亦悉军相距。吴之茂亦乘势夹击,孙思克一军先已败下来。屏藩乘势追赶,忽然东路一支军杀入,乃清将张勇也。屏藩令吴之茂力阻张勇一军,屏藩仍领军冒死而进。清将图海知前军有失,乃与贝子鄂洞齐统中军应援。屏藩转会谭洪力逼孙思克一军,自却以大军与图海应战,并传谕军中:“此次胜败,关系甚大,只要击鼓,不要鸣金。”两军各鼓锐气,喊杀连天。自巳至午,互有损伤,未分胜败。王屏藩乃下令军中:“先进者有功,退后者治罪。”亲自提剑指挥军士,一拥而进,清兵稍却。

  皆以周兵悍锐,一时心怯,前部吉林马队马多受伤,左右奔溃。右路孙思克一军,又为吴之茂所乘,清兵尽已失势。屏藩以为得手。

  不料正战间,后军飞报祸事,叆阳已经失去,粮道亦绝。王屏藩听得,大叫一声:“天丧我也!”早跌下马来。左右扶起,屏藩几已晕倒,只由部将先保屏藩退回。一时军中以主将已遁,叆阳又失,已断了粮道。那叆阳逼近汉中,屏藩一军多汉中人氏,故听得叆阳一失,不特忧粮草无着,且料清兵必迳取汉中,各动忧家之念,如何不惊惶?倒把方才一股锐气,化为乌有。

  清将图海在军中,正因军势已却,方自忧虑,忽见屏藩军中有惊惶景象,也疑王进宝一军冒险深入叆阳,必然得手,故王屏藩因此惶乱。忽令赵良栋挥军从左路横击周军,果然周兵渐溃。图海与贝子鄂洞即乘势进攻,周兵大败。

  前部谭洪身被数伤,犹死命殿后,率人马且战且走。吴之茂知大营已失,急欲移军救援,又为孙思克所蹑,亦救援不及,只一齐退后,遂一同败下。吴之茂知此次一败极为紧要,料图海必然尽力追逐,乃趁自己军中兵力未惫,遂亲自断后,令谭洪诸军先行,并使商诸王屏藩,恐化平一地亦立脚不住,宜速取华亭驻扎。谭洪亦以为然,乃领军先逃。惟图海知王屏藩骁勇能谋,性复能耐战,乘其溃败,欲并力除之,免留后患,乃令军士各备干粮,尾追而下。却令孙思克回应后路,而率赵良栋、张勇两员健将,奋力穷追。图海并下令道:“王屏藩乃吴三桂之虎也,乘其失穴,宜扑杀之。若令养回元气,又留一劲敌矣。若杀得王屏藩者,当赏万金。”故军士闻令,一齐奋勇,周兵惟有望南而逃。谭洪所领部下,听得失了叆阳,已如惊弓之鸟,惟没命奔走。故吴之茂断后一军,反落在后。清将赵良栋、张勇分两路夹击,吴之茂见前军溃走,全无队伍,自己孤军亦难支持,恐反受清兵围困,因此亦无心抵御,惟有急逃。

  将近日暮,已至化平,之茂欲先在化平驻扎,挡住来军,使王屏藩得先行整顿。不料清兵已随后蹑至,图海亦惧之茂再蹑化平,却另遣一军绕道先攻化平。吴之茂不能住足,又惟有随前军齐退。清兵大获全胜。直至夜分,月色高升,图海恐失了地势,且夜里又不便进兵,方始收军。计此一场大战,周兵折去不下七千人,若非吴之茂奋力断后,死伤更不止此数。

  时图海既获全胜,即令休兵两日,以全军南下,欲乘势以蹙王屏藩。那王屏藩亦知图海必不肯放松,自念既败之后,前军必不足以抗图海。且叆阳既失,恐汉中亦危,不如并弃华亭,共保汉中。吴之茂道:“图海乘我溃败,必蹑后穷追,若至汉中时,恐全军俱没矣。不如吾统本部,力当图海,将军自回汉中,以镇人心。”屏藩道:“将军若能如此,诚忠勇矣。然将军自料能拒图海各路大兵否乎?”吴之茂道:“此则不敢言。但求支持多一天,则将军早到汉中一天,庶稍能整顿耳。”王屏藩以为然。时谭洪方因伤致病,屏藩便与谭洪齐回汉中,留吴之茂一军暂挡来兵。吴之茂乃号令诸军,力言:“汉中未尝失守。今王大将军已回镇汉中,可以无虑。待王大将军到汉中,部署一切,吾军亦退矣,诸军各宜努力。须知吾军暂留于此,正所以保全汉中也。”并发资财,犒赏三军,军士一时振勇。吴之茂惟奋力抵御,缓缓而退。

  且说王进宝既拔叆阳,尽烧周兵粮草,即率兵望汉中而下。沿途招纳,声势大振。王屏藩亦知王进宝必趋汉中,故星夜奔驰。先到汉中后,还幸王进宝未到,一面分兵拒守关隘。那王进宝知屏藩既回,亦不敢遽进,暂留以待图海后命,王屏藩乃得着实布置。奈谭洪伤势沉重,甫到汉中,即已殁命。

  屏藩正在伤感,忽报吴之茂拒御图海大军,现已被图海各路围困。王屏藩叹道:“吴之茂不能免矣。吾若不救,是陷了吴之茂。吾若救之,又必失了汉中。以吾视师数年,今日乃狼狈至此!”叹罢,不禁吐出鲜血,自知大势难回,便欲以身殉国。正是:数载战争徒耗力,一朝挫败愿捐生。

  要知后事如何,且看下回分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