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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回 邹公子登途自叹 蒲台县寻父遭擒

话说店主知是县公的儿子,唬得双膝跪倒,口尊:“公子,休要见怪。”公子说:“老丈多礼。”离坐伸手搀起。店主唤人另整酒饭,不一时,复设席面,满斟一杯,亲手奉敬,说挚谦套话语。邹舒得了信息,忧中变喜,放量欢饮,酒有八分。三更以后席散,送出店东,闭门打开行李,熄灯而眠。次日梳洗,换上衣衿。店主预备酒饭,款待殷勤,房价一概不要,亲送邹舒出店上马,穿街过巷,来到衙门以前。公子下马,向守门军牢说:“你们快去通报,就说公子前来。”把门人开言:“呔!你是何方光棍,混说些什么?”众贼将公子大骂:“还不快走!”公子听说,冷笑:“你等少要胡说,与我快报,难道公子是假的不成?只叫出个随来的长随,自然明白。”邹舒哪知把门军牢就是献县的盗贼。又听完,就知消息踏犯,唬得胆裂魂飞,乱哄哄通报贼头,齐说:“不好,今有邹知县之子,现在衙前,快忙商议。”蓝面神听毕,也唬得魂魄俱散。迟疑半晌,生出恶计,口呼:“众位莫急!只用将他拿住,送至东衙,取咯问罪,赖其假充官亲,岂不妥当?”凶徒齐夸:“好计!”立刻发出八个贼人锁拿公子,上前揪住撂倒地上。书生说:“胆大奴才,谁敢欺压本官亲生之子!大料你们无有眼睛,少时上堂,定将万恶贼人情由诉明!”且说贾贼在衙内唬得战战兢兢,来请芦县丞立刻进衙,在堂上相见,贾贼以病托付:“严治假冒口称是我亲生之子,重责押监,俟下官病好,再审真情。”县丞应允出来。即时升堂,三衙役喊堂:“带上!”开锁,邹舒气忿,留神观看,堂之左右并无自己家人,上面官儿素未识面。公子说:“奇怪!靖亲踪迹全无,是何缘故?”堂上县丞打量书生,面如敷粉,唇似涂朱,眉清目秀,耳厚鼻高,衣帽不全,满脸怒色,跪在下边。芦公看罢,沉吟良久:此事稀奇,甚是不明,既称是他儿子,为何堂翁不认?如今只好遵奉命令行事。吩咐:“那人听真,既不是邹公子,何得胆大到此假冒,罪名非轻!”县丞动怒,将签扔下,青衣喊堂,邹公子还要分辩,衙役不容,-按倒责打二十大板放起。芦公吩咐禁子:“钉手肘,带入南牢。打鼓退堂。”邹舒负屈含冤,不由伤心,前思后想,不知上任天伦身归何处?想起算命先生卦卜灵应,说有牢狱之灾,如今果见其真,但不知何日离难!

且说按察使于公,这日来到济南交 略转牌,先到省城,通省文武官员郊外迎接。蒲台假官仗着胆子,亦来迎贤公,令人传出:“众文武公堂相见,排开执事,进城接印!”未知如何,且看下文分解。